这一刻美好

上帝创造世界。第一日他创造了光,第二日他创造了空气,生出了水,第三日他将水汇集,成了汪洋,露出了陆地,第四日他创造了日与月,第五日创造了鱼与鸟,第六日创造了野兽昆虫,第七日,造人。然后上帝倦了,小小的憩息了一会儿。却不曾想,这眼睛微眯竟睡了数万年。上帝沈睡的日子里,人类脱离的吾神的约束,越来越贪婪丑陋。 

上帝紧皱眉头,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得意品。吾神陷入深思中。创世以来,上帝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烦心事,祂有些无措。吾神的想法很简单,既然有污秽存在,让他们消失不就好了。

上帝退出圣光的笼罩,赤手撕出一道裂缝。上帝看着自己的成果,裂缝的后面黑洞洞的,是一个并不美好的世界。这算是上帝失败的一件作品,不过上帝并没感觉到,而且十分满意,毕竟这个空间只是一个用来承载污秽的容器。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,实在是太累了,上帝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了。

那些污秽也算是上帝的责任,祂并不想让他们直接消失,来掩盖自己的失误。

上帝做了这些便又有些疲倦,祂将裂缝空间的唯一出入口移到了九重天下的人界。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上帝不希望裂缝空间打扰到祂自己,就算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。祂讨厌麻烦的事。

上帝将裂缝挡在一面门后,他不想让无缘无故的知道那个随手创造的世界。又将七宗罪枷锁封住了大门,他也不希望能进入这扇门的人在随意从这扇门里。但是上帝,吾神还是宽容的,如果裂缝里人能够找到这里,并且得到七宗罪枷锁的认可就可以离开了。

上帝越想越是满意,祂觉得一切都很完美,然后满意打了个哈欠。上帝微笑着去了地狱,准备享受惬意的午睡,来犒劳今日的辛苦。

“呼~呼~呼~”,少年艰难的大口大口呼着气。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杀戾,稚嫩的手掌中紧紧的握着冰凉的手枪。黑漆漆的手枪就是少年的生命吧。

惨白的小脸冷漠的看着面前的惨败景象。女人的喘息声,小孩的哭啼声,男人野兽般的怒吼。

聒噪,少年的心中越发烦躁。

“白择远,那是你妈妈!”躺在白择远脚边的男人浑身是血,发出一声声吼叫,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话。

白择远眯了眯眼睛,盯着这个男人,安安静静的又给男人补了几枪。

“碰碰碰”,男人失去了声音,少年终于笑了。溅满鲜血的笑脸,却因脸色的惨白、五官的妩艳煞是好看。

少年移步到女人身旁,静静的看着这张曾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孔。女人生冷将脸扭到一旁,不去看少年的神色。少年也没什么反应,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,将女人和孩子彻底杀死。满意的又勾了勾嘴角,踏步离开。沿路又将别墅里的所有人杀的干干净净,随手把手枪留在了别墅里。

少年来本就没想着走,却不曾想如此顺利,反倒没有了目的。走出别墅的大门,少年转首望了望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,轻轻在心里说了句“我走了”。再转首大步迈向深山里。

半山腰的别墅区本来就里城市不近,警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。就在山里等他吧!少年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苦涩,却将唇线抿的更细。

“咕咕,咕咕。”布谷鸟的声音在这深山里渐渐回荡,凄凉寒骨。背影纤弱的少年步步坚定的向大山更深处迈进。高度紧张的神经,超体能的运动,长时间没有摄取热量。少年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。

是什么让少年仍然坚持着?求生的欲望?恐怕是必死的信念。

一个踉跄,少年摔倒在青苔密布的石块上,这让少年停止了脚步。脚踝、膝盖、大腿,一阵阵酸痛向少年全身袭来。少年招架不住,靠着树昏昏入睡。就这样睡死在梦中吧。

“哗啦啦”的声音伴着“轰隆隆”的声音,吵醒了少年。亦或者是雨水冰凉感将少年惊醒。少年并没有想这些,他注意到的是自己滚烫的额头,闷塞的鼻腔。竟然没死,老天真是待我不薄!

少年倚着树干,任雨水冲打着满身血腥,也不管在大树下是否会被雷击中。雨水一边边洗涮着自己的身体,血水顺着少年的衣角形成了小水洼。罢了,干干净净的离开也不错。

高烧令少年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,混混深深的眼睛一垂一垂。雨水顺着柔软的黑色发丝打到少年潮红的脸上。病态红润又煞白的小脸干干净净,空灵的美好。这是张十分稚嫩的面庞,字面的意思,真正的少年。

真希望守着这一刻美好,让这个累了好久的可怜孩子好好歇歇。尽管现在并不舒服,也不够安心。明明是个连灵魂都清澈的孩子,却得不到应有的对待。上帝对他已经够刻薄的了,本就是折翼的天使,现在又要被硬生生剜去双翅。